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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法承载的诗意

摘要: 当艺术成为人工智能的试验场,毫无疑问更加激发了人们对这个领域更深层的探索欲。在中国,设计师和艺术家们也不约而同地进行着类似的实践。他们从计算机的思考逻辑出发,让我们看到了艺术家们看待世界的新视角。而身为这一领域代表人物之一的张周捷,用算法生成椅子等概念家具以及大型装置艺术作品,已经得到市场和学术界的双重认可。走在超未来之路上的他,以算法承载自然的诗意,正塑造着一个数字艺术世界的形态。

当艺术成为人工智能的试验场,毫无疑问更加激发了人们对这个领域更深层的探索欲。在中国,设计师和艺术家们也不约而同地进行着类似的实践。他们从计算机的思考逻辑出发,让我们看到了艺术家们看待世界的新视角。而身为这一领域代表人物之一的张周捷,用算法生成椅子等概念家具以及大型装置艺术作品,已经得到市场和学术界的双重认可。走在超未来之路上的他,以算法承载自然的诗意,正塑造着一个数字艺术世界的形态。


作为数字创作领域的先锋实践者,张周捷在2010年创立张周捷数字实验室(Zhang Zhoujie Digital Lab)之时,就已经踏上了一条探索无尽未来的“无为之道”上。如今,从虚拟世界的算法到真实生活的家具、装置艺术作品,他将自然的理解融入数字设计,关注逻辑的极简性、结果的多样性和不可预见性。在他浩瀚无垠的数字世界里,充斥着技术的理性与设计的感性,也交织着对算法的严谨以及对艺术的热情。



计算机造物


张周捷从十几年前开始接触并利用算法进行设计,早期在创作中使用的算法原理非常接近于生物演化。“逻辑关系在我的创作中至关重要,但是在浩瀚的关系里如何去寻找,确实是有难度的,我认为找到最底层的逻辑非常关键,或者我称之为逻辑原型,之后就可以反推出它的DNA,得到DNA 之后就可以大规模生成它的兄弟姐妹。我一直秉承逻辑极简方式,去除多余的算法,避免进入炫技的泥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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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位于上海衡山路的柒拾Sqm2空间呈现了张周捷个展“两点一线”


以早期作品“Triangulation”系列椅子为例,张周捷提取计算机的图形语言三角面“网格”作为作品的DNA,并调整参数生成不同曲面,衍生出形态各异的椅子。十多年的探索与实践让他毫无疑问成为了行业先锋,作品先后被各大博物馆、美术馆收藏,也在设计界与艺术圈掀起了无数讨论。而这些年来,张周捷丰富了椅子更多方向的可能性,“比如我将网格面的拟合减少,便于更低成本的制作;比如面会有镂空,以减轻整体重量;再比如背部的变化更加丰富等等。我从工业制造领域也获得了很大的启发,工业产品其实也是一种演化和生存方式。”


去年,位于上海衡山路的柒拾Sqm2空间呈现了张周捷个展“两点一线”


数字艺术创造的新维度


在做概念家具的过程中,张周捷为了探索数字创作的可能性,一直在不断地完善其方法论,但是,概念家具本身也有局限性,即功能属性,因此,张周捷近年来还以纯艺术的方式进行更加自由的探索,众多装置艺术作品也因此诞生,张周捷也随即受邀参加了不少公共艺术和地标性作品的创作。随着作品越来越多、影响力越来越大,如今,装置艺术创作反而成了他的主业,“但即使是定制项目,我仍然努力要求不断突破自己,做出更好的作品。”


张周捷尝试将二维平面转化成三维立体的早期项目“数字果盘”


张周捷的装置艺术作品的创作理念和他的概念家具一脉相承,都与自然演化相关。在他看来,机器美学和自然演化并不冲突。“它们都有随机、自发、迭代、变化等特点,而且具有某种神秘性。”所以,作为自然产物的人类创意美学与机器美学并不相悖,“它们实际上是可以结合的,好比我们有生命工程学,或是计算机人文主义。”毋庸置疑的是,人工智能艺术目前还处于它的早期阶段,一大片广阔的未知天地展露在人们的眼前。当我们创造了机器,机器创造了新事物,这究竟是人的创造还是机器的创造?张周捷说,这是一个哲学问题,“我真正好奇的,是人工智能所创造出的、超出人类能力范围的新创造,这才是前所未有的。”


张周捷


INTERVIEW

With 张周捷 独立设计师,数字艺术家,数字创作领域的先锋实践者。


你正在致力于将设计进行商品化生产,能否介绍一下在制造工艺、生产流程这方面,数字化设计所面对的最大困境是什么?你是如何解决的?

从2018年“计算机100把椅子”的展览以后,我一直在反思—概念到真正的商品化之间的鸿沟是什么?三年过去了,这个鸿沟仍然摆在面前,但现在的我已经基本看清楚了,要实现确实有很大的难度,目前还是验证阶段,我也非常期待1-2年内能够实现。如果说最大的困难,那么就是量化和成本了,数字产品很难大批量生产,同时成本上也无法比普通工业产品更具竞争力。


张周捷数字实验室历时两年多完成的翼状机械互动雕塑作品《翼》


在人们想象的未来中,比如在某些科幻片中,人工智能拥有了人的思想,甚至可以和人谈恋爱,你如何看待这样的想象?

也许会有那一天,人工智能达到或超过人的智力并产生思想。但我相信机器所拥有的很多人性行为仍然是模拟的,例如谈恋爱,这是人的生物属性底层需求决定的,但机器却没有这个需求,所以它没法和人真正恋爱,甚至于我觉得它拥有对“爱”的概念其实都很难。


在你的设计中,你会把科技或者人工智能想象为什么角色?

它是创作主体,我是它的伙伴。这一点我在十年前就很明确—去我化,让计算机去创作。


你如何看待人工智能给艺术界带来的影响?

技术的发展必然会萌发新的艺术形式,例如相机和摄影艺术,录像机和影像艺术。显而易见的是,现在的技术发展太快太井喷了,艺术家都来不及消化,艺术市场和评价体系更是严重滞后,导致前沿艺术和主流艺术行业脱节严重,同时也给艺术家们带来了巨大的考验—以前会拿笔就好,现在要会编程,还要会用各种智能算法,这俨然是个程序员艺术家了。技术门槛变高了,普遍性就少了,现在做人工智能艺术作品的很多是程序员而不是艺术家,在我们调研下,真正具有艺术家思维并能运用智能算法的人仍然非常有限。


编辑 Luzy 撰文 苏苏 设计 木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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