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眼识“真人”

由萨姆·奥尔特曼创立的ToolsforHumanity公司利用虹膜扫描和加密货币Worldcoin，试图通过更智能的全球身份认证系统应对AI挑战。

在德国纽伦堡风景如画的市中心，通常看不到太多高科技元素，游客对这里印象更深刻的往往是城堡、大教堂、香肠广告牌和数不尽的冰淇淋店。然而，这座城市今年举办的一次极客展示活动，吸引了许多一直密切关注高科技的人士。

在纽伦堡市中心主干道附近的一家名为Josephs的未来主题零售店里，参观者可以看到一个哈密瓜大小的神秘金属球Orb。这个带有闪亮镀铬表面的Orb被放在一根黑色柱子顶部，柱子的底座是一个巨大的长方形木块。在这个奇怪物体的不远处，正是Orb的联合创造者亚历克斯·布拉尼亚(AlexBlania)。他坐在房间最前端的一张椅子上，一位采访者当着几十位德国计算机科学和工程专业学生的面，向他提了很多问题。

肩负使命的闪亮球体

欧洲虽然也有一些科技企业大获成功的故事，但在企业数量和质量以及企业家野心的广泛度方面均长期落后于美国。这正是布拉尼亚伴随他的闪亮球体一起现身的原因。他是ToolsforHumanityCorp.的首席执行官，该公司将Orb作为身份验证和Worldcoin加密货币系统的工具之一，公司在旧金山和德国埃尔兰根均设有总部，是硅谷垂涎的完美目标。2019年，OpenAI首席执行官萨姆·奥尔特曼(SamAltman)创立了ToolsforHumanity并将巴拉尼亚招致麾下，他是该公司的主要出资人，其他金主还包括老虎环球基金(TigerGlobalManagement)、FiftyYears、KhoslaVentures、AndreessenHorowitz以及其他几十位投资者，他们为该项目投入了超过2.5亿美元，正如公司网站所说：“这是为了确保一个更加公平的经济体系。”

为了实现这个不太谦逊的目标，ToolsforHumanity想要为人类创建一个全球身份认证系统。其想法是，人工智能的发展如此之快，所以我们很快会需要一种将人类和机器区分开的方法。换句话说，为了防止超级人工智能将它们选择的深度造假、骗局和宣传内容大量发布到互联网上，我们必须找到一种方法来回答当代的存在主义问题：人类还是机器人？这就是Orb的用武之地了。在一位人类助手的监督下，Orb可以拍摄人们的虹膜照片，然后授予每个人独一无二的数字身份证WorldID，它可以将一个真人和机器生成的一串字符对应起来，从而证明这个人的身份。然后，你可以使用你的WorldID登录Shopify、Reddit或者Discord服务器，每个人都会感到更安全，因为他们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真实人类，而不是人工智能。

用户在工作人员协助下体验 Orb 虹膜扫描技术

这只是一种极具未来主义色彩的愿景的第一步。获得WorldID的人还可以得到一笔Worldcoin加密货币。ToolsforHumanity管理着Worldcoin、Orb、WorldID及其他业务。该公司认为，这种加密货币对于解决人工智能可能产生的收入和资源分配问题至关重要。因此，该公司希望创建一个金融网络，理论上，这个网络可以处理的事情包括向有需要的人定期付款。在这种情况下，Worldcoin网络将为全球各地的人们提供非政府运行的金融支持。

布拉尼亚和奥尔特曼于一年前正式提出了他们的Worldcoin总体规划，此后收到的反馈可以说是褒贬不一。一方面，他们已经说服了超过600万人来到Orb跟前扫描虹膜并注册WorldID，而且今年的注册率一直在急剧上升。这种数字货币(WLD)的总价值超过5.5亿美元。在德国的一家工厂，Orb正在走向大规模量产，很快将散布到全球各地，从而将注册数字进一步推高。

另一方面，这整个计划让许多人感到荒谬和反乌托邦，许多国家已经停止了拍摄虹膜的操作，因为担心站在Orb面前的人们根本不知道他们要注册的是什么东西。30岁的布拉尼亚很清楚这些批评，并承认Worldcoin事业开局不利。布拉尼亚告诉Josephs零售店里的学生：“我们可以说是很早就被打脸了。”

然而，在过去的一年中，布拉尼亚和他的团队一直在试图逐一解决Worldcoin面临的问题。他们改进了Orb的安全技术和公司处理客户数据的方式，一次又一次地与监管机构碰面，并成功说服韩国和肯尼亚等国取消对Orb的禁令。是的，Worldcoin项目听起来很疯狂。布拉尼亚本人也认为其成功的可能性也许只有5%，但在接受媒体采访时，他坚称，政府和公众只是没有跟上即将到来的技术变革，他们也没有开发出必要的工具以应对人工智能真正来临时所产生的复杂后果。拥有过Orb又失去它总比从未拥有过要好。

“这实际上是硅谷最酷的地方，”布拉尼亚告诉这些学生，“你可以凭借一个疯狂的想法筹集2.5亿美元，如果它成功了，将改变一切，如果不成功，至少值得一试”。

硅谷奇迹的召唤

身高约1.93米的布拉尼亚体型高大，他对科技行业所有浮夸的模式了如指掌，但他依然会用一种典型的德国工程师的精确态度来对待Worldcoin及其试图解决的问题。布拉尼亚很小就开始学习机械和电气工程以及计算机编程，后来在埃尔兰根-纽伦堡大学(UniversityofErlangen-Nuremberg)攻读物理学硕士学位，然后又就读于加州理工学院(CaliforniaInstituteofTechnology)。大学时代，他就对物理和人工智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曾经的职业规划是成为一名理论物理学家。

然而，硅谷的故事和奇迹召唤着布拉尼亚。进入加州理工学院后，布拉尼亚每个周末都会开着一辆破旧的丰田卡罗拉去旧金山，尽可能多地结识初创企业圈的人。这些努力最终得到了回报，布拉尼亚积累了足够多的人脉，有一天突然收到一封来自马克斯·诺文斯特恩(MaxNovendstern)的电子邮件。诺文斯特恩是一位年轻的哈佛大学毕业生，后来成为一名企业家，众所周知，他总能提出一些关于金融技术的新颖想法。

联合创始人布拉尼亚（左）与奥尔特曼（右）

那是在2019年10月，诺文斯特恩说，他和奥尔特曼一直在琢磨一个加密货币项目的想法，他们想知道布拉尼亚是否愿意来面试一份工作。“我完全是加密货币领域的门外汉。这封电子邮件附有一份两页纸的愿景声明，是萨姆和马克斯写的，我真的是完全摸不着头脑。”

然而，布拉尼亚很喜欢奥尔特曼和他打造企业的方法，于是他向学校请了两周假，尽可能多地阅读有关加密货币和诸如全民基本收入之类的内容。布拉尼亚读得越多，这些想法就越吸引他。他开始相信，如果加密货币真正成为主流（而不仅仅是金融投机和骗局），它就有可能为人们提供更多的经济自由和金融可能性。布拉尼亚说：“另一个想法是通用人工智能将会出现，社会将以有意义的方式重新洗牌，我们将需要基础设施来实现这一切，为人类造福。”

又过了3年，OpenAI才发布ChatGPT，那个时候人工智能的复杂影响还没有成为公众日常讨论的话题。然而，奥尔特曼和诺文斯特恩已经在深入思考这个问题，现在布拉尼亚也加入了他们的行列。奥尔特曼多次与布拉尼亚谈到，如果不加以控制，人工智能可能会在互联网上泛滥成灾，并带来经济剧变，而这种剧变只能通过灵活的金融体系向全球各地的人们分配资金和计算资源来得到纠正。布拉尼亚认为Worldcoin计划“既令人震惊又雄心勃勃”。他非常喜欢这种混合的特质，因此选择辍学，全身心投入硅谷，以联合创始人的身份加入这家企业。

Worldcoin项目原本打算完全在旧金山开展，这是理所当然的事。然而，席卷全球的新冠疫情让这项事业的走向发生了变化。2020年3月，美国宣布将关闭边境，当时布拉尼亚正在德国寻求有关如何设计顶级生物识别系统的建议，一段时间后他发现在德国长期扎根看起来更切合实际，于是Worldcoin项目最终在埃尔兰根大学城开设了第二个总部，布拉尼亚在那里组建了一个团队，造出了第一台Orb。

早期的Worldcoin员工花了几个月时间分析现有的生物识别系统并仔细研究技术论文，以期找到让几十亿人在单一身份平台上注册的最佳方法。他们很快意识到，一些最常见的系统（例如面部识别和指纹）不符合Worldcoin的技术要求。

它的生物识别扫描仪首先需要确认它正在处理的对象是一个真正的人类。这意味着扫描仪需要核查体温信号等生物特征。它还需要立即证明被扫描的这个人与之前验证的数百万人不同。唯一符合Worldcoin诸多目标的系统似乎是印度的国家生物识别数据库，该数据库依赖虹膜扫描来实现最强大的身份验证形式。

许多智能手机使用的生物识别方法的缺点之一是，某个人类（或者超级智能机器人）可以通过戴口罩或复制他人指纹的办法来欺骗这个系统。然而，模仿虹膜的难度要大得多，因为它携带的信息量千变万化。虹膜上点缀着大小不一的菱形孔洞，虹膜外侧还有弯曲的线条。每个人的虹膜还有广泛的色素梯度，使眼睛看起来像大理石。即使是同卵双胞胎也有不同的纹理模式。

Orb 的生产需要十几个人在几个不同的工作站将电子元件组装起来进行测试

Worldcoin团队的任务是借鉴印度和其他地方的虹膜扫描技术，并用其他一系列技术对其进行补充，以证明在现场接受扫描的是一个真人。工程师们必须在完成所有这些工作的同时让扫描过程尽可能快速而简单。Worldcoin本来可以设计一个简单的盒子来容纳所有硬件，这样工厂就可以相对轻松地把设备量产出来。但是，创始人觉得必须产生轰动效果。自然而然地，他们选择了一种闪亮的金属球造型，看起来像一个巨大的机器人眼球。

Orb诞生记

第一台Orb的设计是在简陋的环境中汇聚而成的。布拉尼亚招募了埃尔兰根-纽伦堡大学的前校友法比亚·博登施泰纳(FabianBodensteiner)加入Worldcoin项目。2021年夏天，布拉尼亚和他的团队造出了一台原型机，他们在自然环境下进行了测试。这台Orb不仅是个华丽的球型，而且当人们注册后，它还会从设备前端的插槽中吐出一枚金属硬币，这项“功能”原本旨在让这种加密货币的支付感觉更真实，但Worldcoin后来放弃了这个噱头。

布拉尼亚和他的团队决定前往埃尔兰根城市广场，向人们介绍这个产品并试着为他们现场注册，但这次行程很不顺利。这台设备的扬声器会发出哔哔叭叭的声音，指示人们离这台Orb近一点或远一点，从而让摄像头更好地聚焦，与此同时，注册过程也比较繁琐，Worldcoin的员工在一片混乱中完成了他们复杂的销售宣传。Worldcoin早期团队成员之一、现任人工智能和生物识别部门负责人克里斯·布伦德尔(ChrisBrendel)表示：“我们带着这台设备像傻子一样站在那里。这感觉太糟糕了。”

3年过去了，如今的Orb已经成为一个技术奇迹。它的核心是几块相互连接的电路板，可以执行各种任务。通过其中一块电路板可以查看是否有人试图打开这台Orb并以不同寻常的方式操纵它。还有一块电路板包含英伟达公司的芯片，可以在这台设备上通过一系列神经网络运行计算机视觉和其他人工智能软件。其他传感器可以通过GPS跟踪Orb的位置，并处理无线通讯工作，和这台产品之间实现数据往来传送。还有一大块铝被放置在所有电子元件当中，用来散热。

此外还有光学系统，需要更多的护理和定制。Worldcoin希望能够做到这一点：人们可以随意走到Orb跟前接受虹膜扫描，而不需要详细的定位指示或耗时的调整。事实证明这是一个很难实现的要求。在测试过程中，该公司发现有些人会将脸直接贴在Orb上面，还有些人站在远处晃来晃去。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Orb使用了两个镜头。一个是广角镜头，用来评估场景并利用神经网络来预测某人的眼睛可能处在什么位置。还有一个是长焦镜头，它与一个万向节配合移动，以拍摄特写镜头。Worldcoin与一家瑞士公司合作开发了一款运用新颖聚焦技术的镜头。这种镜头由薄膜和油池构成，可以通过电流来改变形状。当这些油被推入薄膜中时，可以在几毫秒的时间内改变镜头的焦点，并放大人类的虹膜，而无需添加任何笨重的机械部件。领导了Orb大部分工程设计工作的博登施泰纳说：“与需要多个镜头达到同样效果的传统方法相比，这种镜头要紧凑得多。”

参观者在 Josephs 零售店通过 Orb 注册为用户

为了进一步确保这个验证系统的完整性，Orb将一个体温传感器和其他两个传感器（负责扫描景深和光的红外波长）结合起来，这样就可以侦测出镜头前的这个人是否举着别人的虹膜图像截屏而不是用自己真正的眼球来接受扫描。

合同制造商捷普(JabilInc.)负责在耶拿组装这些Orb。耶拿是一个拥有悠久光学技术历史的小镇，在纽伦堡以北大约两个半小时车程处。1846年，卡尔·蔡司(CarlZeiss)在那里开设了他的第一家光学实验室，时至今日，耶拿已经汇聚了众多业内资深人士，其中一些人现在正用手工建造Orb。这项工作大约需要十几个人在几个不同的工作站将电子元件组装起来并进行测试，然后就到了最后一步：安装镀铬外壳，把所有元件密封起来。每台Orb的造价大约1500美元，和典型的消费电子产品不同的是，没有必要生产数百万台这样的设备并进行精美的包装。这家捷普工厂的第二条生产线刚刚投入使用，应该能够生产出数万台Orb（这是布拉尼亚认为的给10亿人注册所需要的设备数量）。到目前为止，Worldcoin已经建造了其中的3300台。

制造问题与解决问题

Worldcoin项目处处充满了讽刺意味和科幻宿命感。奥尔特曼通过OpenAI寻求创建强大的人工智能系统，而这种系统又让Worldcoin之类的东西成为必要。他制造了问题，转头又向人们兜售解决方案。更重要的是，我们对一些未知情况只能靠想象：超级人工智能对于自己在互联网上被降级为“非人类”地位会有什么感觉？它们是否会对奥尔特曼和巴拉尼亚或者我们其他人怀有敌意？

去年，华盛顿智囊机构电子隐私信息中心(ElectronicPrivacyInformation)在一份声明中非常清楚地描述了围绕这个项目的两个主要问题。该机构的法律顾问杰克·维纳(JakeWiener)写道：“Worldcoin用小额报酬贿赂最贫穷和最弱势群体，让他们交出虹膜扫描和面部识别图像等不可更改的生物识别信息，这种做法造成了严重的隐私风险。如果该公司滥用其收集到的信息或者这些数据被窃，类似Worldcoin这种大量收集生物识别信息的举动就会大规模威胁人们的隐私。”

至少从目前来看，监管机构同意其中的部分观点。当Worldcoin首次问世时，有20多个国家的人们可以访问Orb并注册。现在Worldcoin网站上列出的国家名单已经减少到12个，欧洲、亚洲和非洲的许多国家政府都暂停了注册，理由是这项服务可能会使一些人被欺骗利用，Worldcoin可能会丢失或滥用身份信息……Worldcoin想要被接纳为主流服务依然任重道远，尽管Orb的注册率在过去一年稳步上升，但Worldcoin仍然远远落后于最初的目标。

当然，几十年来，也有不少人一直为了贪图方便而牺牲隐私。Alphabet、苹果公司(Apple)和亚马逊(Amazon)就存储了数十亿人的海量个人数据，可以说，这些信息比虹膜照片生成的随机字符串更加个人化，也更有价值。许多拥有智能手机的人已经将自己的位置、日历和电子邮件拱手让给了他们选择的科技巨头。

不久前，在墨西哥城的一个Worldcoin注册中心，45岁的胡安·华雷斯(JuanJuarez)带着他18岁的儿子(Santiago)来扫描。自从第一次注册以来，Worldcoin的升值让华雷斯赚到了钱，他对此痴迷不已，希望用这些收益来投资其他加密货币。他也喜欢这项技术背后更远大的目标。华雷斯说：“我认为这是一件好事，因为未来这项技术将帮助我们识别谁是真人谁是机器。”他的儿子表示，他希望用Worldcoin收益来支付他学习电子学的费用。

在新加坡，Worldcoin注册中心已经成为一个旅游景点。最近，来到百年大厦(CentennialTower)内的Orb中心时，可以看到来自孟加拉国、中国和印度的客人都在扫描虹膜以换取加密货币。来自印度的33岁男子米特什·卡(MiteshKha)对这种快速付款表示赞叹。他说：“这可是免费的钱。我很高兴扫描我的虹膜并让Worldcoin获得这些数据。根据这款应用的说法，如果我愿意，我可以随时删除我的数据。”

Orb本身不储存个人数据。虹膜扫描照片会立即从Orb上抹去，并且永远也不会通过互联网传输。他说，唯一被发送出去的数据是由1和0组成的加密字符串，它们构成了虹膜代码并验证它是否属于某个唯一的真人。（然而，人们可以选择与Worldcoin共享数据以用于培训目的，在这种情况下，这些加密信息将通过互联网传送。）Worldcoin过去以集中方式管理此类数据，目前它正在与大学和其他更多中立机构发展合作关系，以便将字符串分割成多个部分，并将它们零散地存储在不同的数据中心。黑客必须将所有零散的部分组装起来并以某种方式破解其密码，才有可能重新创建个人代码。

最重要的是，几乎所有关于Worldcoin的东西都是开源的。任何人都可以访问GitHub并下载关于Orb硬件的详细原理图或查看Worldcoin协议。布拉尼亚和奥尔特曼的最终目标是让一个由项目支持者组成的社区而不是他们自己来运营Worldcoin。他们希望看到这项服务被当作一种公共产品来管理。

一些批评家看到了这一切并对Worldcoin的努力和意图表示赞赏，但称它是一种在安全性方面存在根本缺陷的方法。网络安全专家、身份初创公司BadgeInc.的联合创始人查尔斯·赫德(CharlesHerder)表示：“Worldcoin正在做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情，它把身份和生物识别的价值带到了前沿位置。”但是，Worldcoin也带来了可以被黑客利用的漏洞（后来被该公司修复），根据赫德对Worldcoin公开文件的分析，这项服务在储存数据的方式上存在基本缺陷。此外，它毕竟还是一家公司。

“你必须相信，从现在开始的30年里，他们的商业模式不会改变，因为这会让他们破产，”他说，“将这些数据货币化的动机确实存在，你只能指望这些动机不会战胜他们对你的承诺。”

在Josephs零售店对学生发表讲话时，布拉尼亚淡化了过去一年来监管机构的反应。他跑到一个又一个国家，向政府解释这项技术，他希望他们的想法能及时跟上他的理念。他说，过去一年来，人工智能技术力量的突然崛起已经提醒各国政府注意这方面的威胁。在这种情况下，Worldcoin是一个早期的预警系统，而不是被有些人认定的邪恶的身份信息囤积者。布拉尼亚说：“我认为我们4年前做出的预测是正确的，时间线的发展与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非常吻合。是时候行动起来并向人们解释，我们真的不会偷走你们的灵魂。”

编辑— 弗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