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思维助力打造良治社会

诺德豪斯认为，一个绿色的社会应该是一个“良治社会”—包含有利于促进公正和国家繁荣的制度、观念及技术结构。日益强化的绿色思维为良治社会的养成提供了必不可少的基石。

从2015年联合国可持续发展峰会提出，在2015—2030年间，希望以综合方式彻底解决社会、经济和环境三个维度的发展问题，转向可持续发展道路，至今已有接近8年的时间。当时，联合国设定的17个可持续发展目标——应对贫困、不平等、气候、环境退化、繁荣以及与和平正义有关的挑战等至今尚未得到蛛丝马迹的解决。相反，气候危机、森林过度采伐、物种濒临灭绝、疫情肆虐、俄乌冲突以及全球贸易越发紧张等可持续发展过程中的种种障碍却越发频繁出现。

在科技日益发达，人类文明日益进步，社会制度不断完善的今天，为什么可持续发展的目标距离我们越来越远？

《绿色经济学》 诺奖得主威廉·诺德豪斯对环境经济学研究的集大成之作。该书对绿色思维进行了创新性诠释，为我们在不牺牲经济繁荣的情况下推动经济发展提供了新思路。  绿色思维的核心是需要认识到，世界不是孤岛，全球化的世界充满各种各样的互动，而找到合适的方法管理这些互动是解决世界重大问题如气候灾难、大流行病等的关键。本书从绿色思维的角度重新思考了经济效率、可持续性、税收制度设计、个人伦理、企业社会责任、ESG投资以及社会公平等问题，还就如何为碳定价、推行低碳技术、设计有效的环境税以及通过气候俱乐部促进国际合作提供了具体的解决方案。  绿色思维为解决世界性难题提供了充满希望的新视角，只要我们正确认识问题，并设计良好的制度和机制来促进技术创新和国际合作，我们终能实现绿色地球的目标。  

2018年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耶鲁大学经济学斯特林讲席教授威廉·诺德豪斯（William D. Nordhaus）在其新书《绿色经济学》中阐述了绿色发展的前世今生，以及发展至今所面临的新挑战。绿色不仅代表着一个清洁干净的地球，还代表着一个不受新冠疫情等毁灭性传染病侵害的世界。

诺德豪斯认为，一个绿色的社会应该是一个“良治社会”——包含有利于促进公正和国家繁荣的制度、观念及技术结构。它应该有四大支柱。第一支柱是一整套完整法律来界定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第二支柱是一个发达的私人商品市场，企业承担商品供给的全部成本，消费者承担享用商品的全部成本。第三支柱是社会必须找到解决公共品或者外部性的方法。第四支柱是一个良治社会要求政府追求制度上的平等，实施矫正性税收和支出，以确保经济和政治上的机会和结果都是平等与公正的。

然而，社会中总会存在着杂音。当企业排放污染物导致人员伤亡或者影响气候时；当企业故意生产致病、致残或者致死的危险产品时；当流行病在世界范围内蔓延，导致数十万人死亡并使经济陷入混乱时……这些趋势或者说退化的力量被诺德豪斯称之为“棕色”——为了与“绿色”相呼应。

威廉·诺德豪斯  （William D. Nordhaus）  2018年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耶鲁大学经济学斯特林讲席教授。美国国家科学院和美国艺术与科学院院士。他被经济学界评为“美国最有影响的50名经济学家”之一。出版过多部著作，与萨缪尔森合著经典教材《经济学》。

大行其道的“棕色”缘起绿色经济发展正陷入困境。复旦大学经济学院副教授李志青，也即是《绿色经济学》的译者总结了此书中的四大困境。

其一，跨学科的困境。在诺德豪斯的理解下，“绿色”不仅仅是我们观察到的植物的颜色，它是一场社会运动，反映了个人行为、公司、政治活动和法律的新态度。它代表着人们为解决现代世界的各种冲突和传染病而发起的运动。这就需要集合不同学科的研究，把成果融入到绿色发展研究中，才能有效地指导人类社会的绿色发展。

其二，外部性困境。外部性也被称作外部经济。最显而易见的外部性是污染。比如大城市中汽车尾气排放产生的污染，驾驶汽车的车主们把污染带来的成本强加给他人，却无需补偿。这种溢出效应就是外部经济。所有外部性的共同主题是“搞错了价格”，价格无法反映成本。

其三，价值核算困境，即把环保行为的价值纳入国民经济的核算体系。大多数关于国民产出的讨论都集中在GDP（国内生产总值）上，这种核算方式的问题在于绿色价值并未核算在内。举例而言，如果一年有50万吨空气污染，空气污染造成的损害为每吨100美元，这就需要从国民产出中减去5亿美元。为了弥补这个功能，经济学家提出了GEP（生态系统生产总值）的概念。

其四，行为偏差困境。这也是最大的挑战。大量研究表明，日常生活中，人们做决策时常常偏向使用过高的贴现率。一个常见的例子是，当你在装修房子时，施工者向你提供两种方案：一种是易于安装的标准玻璃纤维棉，成本是5000美元。另一种是价格较贵的硬质泡沫板，成本是7000美元，但是隔热效果几乎比前者高出一倍。经过测算得知，玻璃纤维棉的能源消耗成本为每年900美元，泡沫板为每年500美元。但是你或许觉得很复杂，无法找到专业的会计给你计算到底哪种才是最好的选择，这个时候你很容易就得出结论：高出的2000美元的隔热投资最不受欢迎。我们倾向于将最大限度地降低初始成本。这一决策导致了更高的能源消耗以及由此带来的更多污染。为此，诺德豪斯教授指出，有时候环境问题并非来源于外部性问题，也不是市场失灵，而是决策错误。受到主观偏见等因素的影响，人们在做决策的过程中会出现短视行为，这对环境造成更大压力。

诺德豪斯认为，在当下，任何否认气候变暖和挑起贸易摩擦，正如几十年前否认抽烟的危险一样，是危及地球与地球居民的愚蠢行为。面对未来，诺德豪斯认为，人们对化解绿色未来面临的威胁持乐观或者悲观的态度。一方面，我们确实正在步入一个未知的领域：我们在耗尽许多资源的同时，也在不可逆转地改变另一些资源；我们正在与地球系统以及未来的气候对赌。另一方面，我们的科学知识和能力较之前更为强大。而且，日益强化的绿色精神为实施克服经济增长溢出效应的政策提供了科学依据与公共支持。

是继续争吵和污染，还是发挥理性和计算的力量，哪一个会胜出？这尚无定论。但如果我们能理智、诚实且有远见地面对未来，我们将拥有足够的资源与工具去实现绿色地球的理想。

编辑—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