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掌声的奥运会

七月日本东京第四次进入疫情紧急状态，奥运会却也如期而至。在东京都知事小池百合子的日程表上，奥运“很难再次推迟”，因为去年已经延迟一年，如果再拖下去，将影响运动员们每四年一次的训练周期。听上去无微不至的关爱，却很难让反对奥运的日本民意满意。小池希望办好奥运，增加自己的政治资本，此心路人皆知，而社交媒体上更受欢迎的，是德仁天皇罕见借由亲信“察言观色”，传达想法“担忧东京奥运”。天皇的做法甚至有违宪之嫌，但亲信表示是出于“人性和美德”。

奥运会，本该是人性与美德的盛会。四年一度的夏日盛事，本该充满毅力、爆发力、欢呼、呐喊、较量与友谊、失败与荣耀。遗憾的是，疫情之下的东奥，绝大部分赛场将空馆举行，激励运动员斗志的，将是传输掌声系统、观众坐像的印刷品，还有大屏幕上场外观众的反应。日本当然竭尽全力以科技手段来弥补观感不足。电视机前的观众，将第一次同步看到射击运动员瞄准时的心跳，通过VR系统，看到短跑运动员最快的冲刺瞬间。

小池百合子信心满满地说，东京奥运会将为接下来的残疾人运动会，以及未来奥运设立典范。她也许是指，倘若疫情持续，世界上的运动会恐怕也只能按照这样一个电子感取代人味儿的模式举办。

可惜，这样的模式恐怕还能对未来赛事起到“阻吓”作用。奥运会主办国预算超支虽然是惯例，但举办地原本也能够通过吸引大量游客等途径大赚一笔。然而这个夏季，东京街头将缺乏烟火气，餐厅娱乐场所等都根据政府要求或停业或缩短时间，更不会出现外国体育迷蜂拥而至的情形。换句话说，将血本无归。奥运场馆建设耗时费钱，但过去也能给主办城市留下新的建筑空间。疫情当头，这些大而美的空间却很难频繁被需要。东京主场馆最初选择以“夸张不实用”著称的扎哈•哈迪德方案，也是激起了国内反对乱花钱的巨浪。甚至出现了五十多岁女性，在街头向七十多岁火炬手滋水枪的荒诞一幕。

无论如何，序幕终于要奏响。四面八方的人聚首，克服万难彰显古希腊运动的美感与精神，无论是怎样的奥运，都值得所有人的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