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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巴告别卡斯特罗时代,前保镖是傀儡还是新领袖

摘要: 哈瓦那时间4月19日,古巴国家主席米格尔·迪亚斯-卡内尔·贝穆德斯在古巴共产党第八次全国代表大会上当选古共中央委员会第一书记。劳尔·卡斯特罗则在4月16日代表大会开幕的工作报告上正式宣布,不再接受继续担任党内最高职务的提议。迪亚斯-卡内尔在当选后发表讲话说,古共八大是古巴革命进程延续的历史性里程碑,后辈将继承革命一代留下的英勇而艰巨的事业。

哈瓦那时间4月19日,古巴国家主席米格尔·迪亚斯-卡内尔·贝穆德斯在古巴共产党第八次全国代表大会上当选古共中央委员会第一书记。劳尔·卡斯特罗则在4月16日代表大会开幕的工作报告上正式宣布,不再接受继续担任党内最高职务的提议。迪亚斯-卡内尔在当选后发表讲话说,古共八大是古巴革命进程延续的历史性里程碑,后辈将继承革命一代留下的英勇而艰巨的事业。


古巴就此告别卡斯特罗时代?美国全国广播电台(NPR)评价:“这座岛上的守护者终于决定离开舞台。”因为新冠疫情与经济危机,古巴正步入一个未知的新阶段。CNN评论,迪亚斯-卡内尔是否能领导古巴政府面对种种疫情后的新挑战,将是未来几个月国际政坛关注的焦点之一。


漫长告别

卡斯特罗正式离开政治舞台的决定绝非冲动,一切早有铺垫。2018年,他就在第九届全国人大会议上宣布卸任国家领导人职务。2019年,古巴推出新的宪法与《选举法》,新设国家主席职位。这一年10月,迪亚斯-卡内尔当选首任国家主席,外界普遍认为他正是卡斯特罗最中意的接班人。现年89岁的卡斯特罗在本月17日的讲话中说,自己“将以一名革命战士的身份继续在党内队伍里奋斗,为党的事业贡献力量”。


迪亚斯-卡内尔的上任也标志着古巴建国来,第一次有非卡斯特罗家族的人走到国家政治舞台的中央。在过去62年里,卡斯特罗这个名字牢牢地领导着这个加勒比海上的岛国。1959年,劳尔·卡斯特罗的哥哥菲德尔·卡斯特罗率起义军推翻巴斯蒂塔统治,建立革命政府,1961年宣布开始社会主义革命。


2016年,菲德尔·卡斯特罗去世,当时他是世界上除了英女王伊丽莎白二世之外,掌权时间最长的国家领导人。《纽约时报》评价,对于古巴1100万人民来说,菲德尔·卡斯特罗在实际与象征意义层面都彻底主宰了古巴。他不仅是国家最高领导人,还是这里的神话。


2006年,菲德尔·卡斯特罗因病将权力交至弟弟手中。卡斯特罗在起义初期就与哥哥并肩作战,长期担任国防部长职位。哥哥去世后,卡斯特罗进行了许多改革。他抛弃了兄长树立的一些曾被视为牢不可破的游戏规则。


在劳尔·卡斯特罗治下,古巴通过谈判结束了与美国长达50年的外交僵局,开放手机上网与私人Wi-Fi,发展旅游业。政府开始实施市场经济改革计划,取消对127种个体经营活动的限制。私营餐厅可以出售海鲜、肉类等食品,汽车与房屋买卖也成为可能。


英国BBC新闻网评价,劳尔·卡斯特罗的确做到了许多大胆改革,他在担任国防部长时就已经推动古巴军队制度变革,接管大权后还缩减国家雇员人数,将闲置土地出租,建立工业园区吸引外国投资者,谈判解决古巴外债。


但他依然无法触及一些改革的根本区域,古巴直到2020年才宣布取消货币双轨制,在这之前,货币的混乱直接影响着国家经济的生长潜力。农业方面,国家没有为农民提供更多帮助,拖拉机等设施稀缺,农业产量停滞不前。古巴的食品消费严重依赖进口。


一名古巴的退休外交官对BBC说:“他(卡斯特罗)制定了改革主线,但他无法改革的是陈旧观念。”在这种情况下,卡斯特罗在2018年提出改变国家权力结构,实行年龄与任期制,培养下一代领导人。


卡斯特罗没能料到的是,古巴在改革路上碰到了特朗普。


奥巴马时期,两国开启第一次互访,美古关系解冻。特朗普上台后却对奥巴马时期的美古政策多有批评,称美国不应与一个“为地区带来暴力与不稳定的政府”签署协议,他认为美国公民在古巴旅游消费是在为卡斯特罗政府与军队提供经济支援。


美国随即取消了奥巴马政府的“阳光政策”,重新限制美国公民前往古巴旅游,也限制古巴的酒类及烟草产品出口美国。这对每年可接待400万游客的古巴旅游业是不小的打击。目前,拜登政府对古巴的政策尚没有重大调整。白宫发言人珍·普萨基曾说:“古巴政策转向不在拜登总统的优先要务之列。”


神秘的新领导人

不仅在国际舞台与美国留下诸多嫌隙,迪亚斯-卡内尔接手的古巴还饱经新冠疫情创伤。根据4月最新数据,古巴全国有超过9万例新冠确诊病例。旅游业受到严重影响。政府估计2020年全国经济至少萎缩11%,食品药品等必需品稀缺,民众需要排几小时的长队才能买到物资。政府宣布自行研制疫苗“主权02”与“阿夫拉达”,目前在III期临床试验阶段。


比起卡斯特罗兄弟的名气,迪亚斯-卡内尔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为国际媒体所熟知。“人人都知道卡斯特罗,却几乎没有人知道迪亚斯-卡内尔是谁。”《纽约时报》写道。


根据报道,迪亚斯-卡内尔出生在菲德尔·卡斯特罗掌握古巴大权后第二年。卡斯特罗曾评价他“不是新人,也不是突然冒出头的黑马,他曾一直待在幕后,最近才走出来”。


美联社报道,迪亚斯-卡内尔出生于古巴一个农村。1982年他毕业于当地大学,有电机工程文凭。毕业后他加入古巴共产党,2009年被卡斯特罗任命为高等教育部长。他结过两次婚,两个孩子现在是古巴摇滚乐团Polaroid的乐手,因此他在年轻人心中形象颇佳。


美国前国务院官员丹尼尔·埃里克森评价,迪亚斯-卡内尔极少接触美国政治或文化,美国人不了解他,许多拉美地区的人也不熟悉他。他的朋友评价,迪亚斯-卡内尔为人安静、讲究效率,他十分平易近人,是个优秀的聆听者,“他摆脱了一些党派首领僵化、不可接近的特点”。


古巴坊间流传着迪亚斯-卡内尔时常探访民众的故事。汽油短缺时,他选择骑车上班,放弃政府车辆接送。担任教育部长时他愿意聆听学者对国家甚至是他自己的批评。也正是他一手推动了古巴开放互联网。


一些时事评论员指出,迪亚斯-卡内尔身上有开放与进步和坚守古巴政治传统的双面性。他可以与年轻人一起打篮球、听摇滚乐,也坚定支持共产主义与卡斯特罗兄弟制定的改革路线。他曾参军,与军队关系密切,还担任过劳尔·卡斯特罗的保镖,与卡斯特罗兄弟的私人关系也很紧密。这也是外界认为卡斯特罗在卸任第一书记后依然会在幕后影响政坛的部分原因。


《纽约时报》引述古巴共产党党员卡洛斯·阿尔祖嘉雷说,卡斯特罗曾说国家最大的敌人是“旧的心态”,这也是古巴新旧权力交接时的问题:“劳尔想要改变,年轻的领导人也想要改变,但他们担心回因为不忠于菲德尔·卡斯特罗提出的革命而受到批评。”


路透社等媒体分析,新一代领导人不会对古巴的政治模式与国家发展路线进行彻底改变,但他们的确面临改革压力,可能在经济萎靡、物资短缺、美国制裁与疫情危机中辗转。一些分析人士提出,迪亚斯-卡内尔缺少卡斯特罗兄弟的名气与民望,他依然需要借助卡斯特罗姓氏的影响力来执政。迪亚斯-卡内尔曾经提出口号“我们是上一代的延续”来赢得党的信任。这足以说明,卡斯特罗可能会退休,但绝对不会消失。


“卡斯特罗将作为一个权力的形象留下来。在之后任何可能的冲突中,他将是最后的仲裁人。”


新闻及图片来源:CNN、BBC、《纽约时报》、路透社、新华社、NPR、《国家》,部分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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