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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CK OWENS 先锋灵感

摘要: 自 21 世纪以来,伴随着每一种新风潮的走红,总会有第一批站在潮流风口占领消费者心智的品牌,再反过来成为风潮的代表;或是直接成为“风格标签”占领话语权,并被大多数消费者所信服。而很少有设计师能如 Rick Owens 这般,成为风格标签的同时也改变了服装的廓形审美和大众的穿着习惯:拉长的上衣,低裆裤和男款高跟鞋被更多的时装精所接受,并说服一个普通人穿上由时尚界最出名的酷儿文化捍卫者所打造的服装,这是 Owens 颠覆性的最佳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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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作为一个时装偶像,他的个人形象便是品牌的最佳广告,他的“品牌基本款”是专门为他自己设计的,只有他穿起来最有韵味,且因足够实穿,基本款尤其球鞋成为 RickOwens 最热卖的系列 — 其他设计师品牌的基本款都无法做到这般长年累月依然备受追捧。 “基本款不愁,秀场尽情浪”的商业策略也成了 Owens “站着把钱挣了”的一招鲜。正因如此, Owens 才能做出那些天马行空的秀场。他总是乐于无差别的从各个时代和多种流派中提取精华,并以他独到的视角将它们和谐地共存。事实上,你必须如 Owens 一般博览群书,才能抓住他所有的灵感,更重要的是,想象他是如何把这些灵感融合在一起的。


宗教和神话

“我经常引用圣经。”在他的秀场主题中,古代宗教、神话就占 了一 部 分: Gethsemane (客 西 马 尼)、 hlegethon(地 狱 火 河)、 Babel (巴 别 塔)、 Sisyphus (西 西 弗 斯)、Cyclops (独眼巨人)、 Sphinx (狮身人面像)、 Faun (牧神)、Anthem (圣歌)   、 Scorpio (天蝎座, Owens 自己就是)。不信教的 Owens 将《圣经》中的智慧奉为生活蓝图,是对人类境况的描述, “我信奉过一种高尚的生活,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我相信善良。这便是我的宗教。”


在《圣经》中,粗暴地撕扯一个人的衣服是一种悲伤或愤怒的行为。这些都在 AW21 女装季度中搭配白色紧身衣的黑色撕裂镂空长裙、异色羊毛拼接的牛皮外套中直观体现;倒三角状硬挺 Blazers 用按扣半接上宽松羽绒袖,搭配如节肢动物被拉长硬壳的长筒高跟靴,这也是一种“撕扯”;褶皱面料和同色系亮片拼接带来的亮度反差也有着“撕裂”的观感。“先锋”在国内常会和“暗黑”捆绑出现,从宗教服饰汲取灵感的 Owens 式单色调秀场形象也是个中缘由。


建筑

Owens 一直表示建筑学和其乌托邦式的奇思妙想是对他影响最大的因素之一,并自称他看起来像 Le Corbusier 、Carlo Scarpa 和 Luigi Moretti 等“富有逻辑且野兽派”的建筑师们。他的许多秀场都展现了对特殊具体的建筑、空间和运动方式的致敬 — 例如他 SS21 季度的双层宽松皮革网眼背心,源于 AW12 季度中被其称为“野兽派面纱”的针织滑雪面罩。更直观的还有 AW20 季度中把 Le Corbusier 根据黄金比例创建的人体尺寸测量系统 Modulor Man 转化成了服装中的夸张肩膀。Owens 在设计中经常以胸或腰为界,勾勒出非常刻意的几何线条和分割线,服装廓形和身体线条共同构成一幅“立体视图”。在人体正视图中,腹部像是“方形内面”, SS22 男装季度中短款 Blazers 的“倒三角”剪裁和臀部线条则是在方形顶点做线状延伸,使人眼更关注“内面”,达到“更瘦长”的视觉效果。Owens 定义他的家具由棱角分明的碑状体始,并不断地雕刻形状而成,而且和他的衣服一样,大量运用了从建筑学得到的启发,包括野兽派风格和二战期间德军的碉堡。材质上豪华丰富 ( 水晶、汉白玉、卡拉拉大理石 ) ,通过与普通材质(胶合板、混凝土、玻璃纤维)进行巧夺天工的结合—— 例如发芽般长出麋鹿角的木椅。那他会不会真的跨界去做建筑设计呢?“建筑听起来有点崇高 ...... 我只是喜欢玩弄体积和廓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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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身

青年时期多放荡,老年就有多养生 — 在妻子 Michele Lamy的督促下, Owens 从一开始觉得要为平衡一下生活而健身,变成每天都要去健身房, 20 多年始终如一。他曾说过: “与其一直想穿着什么,不如好好去训练自己的身体。”他引人注目的健美身型便是最佳答案。早期被 Owens 视为“员工健身制服”的品牌副线 Drkshdw 中那个类似羚羊角或电椅的标识,其实是其制作的一个叫“ GYM ”的雕塑,灵感来自他家里的健身器材蝴蝶机。Owens 的设计都能很好地衬托出人体肌肉之美,秀场中穿着无袖款式的模特必定都是手臂线条分明的健美身型。在 AW21季度中, Owens 把轰炸机夹克裁成“露脐”状,并利用软硬各异的不同面料拼接,以附带肌肉充血般强壮的视觉感受:突出了斜方肌、肱桡肌、三角肌、背阔肌等。相比于往季的超深 V 背心和单边连体衣,在 SS22 男装季度中, Owens 把紧身背心裁剪得濒临虚无,只留下装饰性的模糊框架,加上模特的身材和恰到好处的宽松阔腿裤,整体呈现出一个梯形,观感极佳。


Larry LeGaspi

Owens 视很多前辈设计师为偶像,并吸纳他们的精华揉合进作品中,譬如 Charles James 雕塑般的廓形和线条、Madeleine Vionnet 的斜裁手法( Owens 称他的机车皮衣有“ 1/3 的 Vionnet ”)、 Madame Grès 的古希腊雕塑感密集褶皱,以及在 70 年代塑造了无数经典坎普风格形象却被遗忘多时的 Larry LeGaspi 。上世纪的科幻片大多概念先行,碍于技术原因质感则显粗糙廉价,这种观感在 Larry 的作品中得到体现:不论是 1974 年为 Labelle 设计的银色演出服,还是隔年 Kiss 乐队的经典哥特套装。 Owens 在初露头角的时候便时常提及 Larry ,并对其已无人提及表示不解和惋惜。在 AW19 季度, Owens向 Larry 致敬并以此命名,还亲自为 Larry 撰写了一本翔实的传记。 “这种颓废的感觉是我 15 岁那会非常渴望的。不知为何我能理解这些酷在哪里,结合了重金属的轰动和他们流淌在血液中的性感,所有这些结合在一起就形成了我。”自此季开始, Larry 鲜为人知的 Archive (大量草图、服装、新闻剪报和照片,由 Larry 遗孀保管)成为了 Owens 新一轮设计周期的最重要灵感,延续至今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男式高跟靴 Kiss Boots (源于 Kiss 乐队的演出靴款)也以多种形态成为往后秀场中的标志性单品。


音乐

Owens 表示了长期以来对坎普风格的欣赏,华丽摇滚使他感到自由,或者说他一直活在摇滚本身, Neil Young 、David Bowie 、 Iggy Pop 等永载乐史的摇滚音乐人对他的影响从其秀场 BGM 便可见一斑。同时,他也青睐 ZebraKatz 、 Tommy Cash 、 Ghostemane 、 Mochipet 等 充 满个性的新一代。Drkshdw 与 Converse 的 合 作 是 近 期 话 题 度 最 高 的Owens 联 名。上世 纪,美 国 朋 克 先 行 者 The Ramones乐队震撼的音乐,以及蓬乱的头发、机车夹克、破旧的牛仔 裤 和 Chuck Taylors 运 动 鞋 形 象 — 那 是 Owens对 Converse 的 第一 印 象 — 使 其 崇 拜 他 们 的 风 格 搭配,并在 2012 年把 Chuck Taylors 改 造 成了属于他自己的笨重和夸张版本,这款热卖至今的球鞋名字便被命名为Ramones (俗称“大匡威”)。本次合作中, Converse 同意将 Chuck Taylors 与 Ramones 相结合,鞋舌被拉长,标签和后标识牌被改变,并将标志性的圆状鞋头与 Kiss Boots的方形鞋头相结合 — 要知道,这样的改动对百年球鞋鼻祖 Chuck Taylors 来说还是首次。


与此同时, Owens 经常借鉴影响其青年时期的音乐家们,将他们的视觉形象融入到秀场中。 David Bowie 在 70 年代塑造了诸多雌雄同体的经典形象,包括幕后功臣 KansaiYamamoto 设计的、从 Frank Stella 的条纹画作中汲取灵感、利用年轮条纹增强视觉震撼效果的 Ziggy Jumpsuit 。在 AW20 季度中, Owens 将这件 Jumpsuit 的夸张廓形克制化,年轮线条则改成电子芯片般棱角分明的复杂纹路,且AW21 季度继续复刻售卖;作为结合了电子和摇滚的合成器流行乐大师 Gary Numan 的超级迷弟, Owens 不仅写了一大段肺腑之言征求使用其原声音轨作秀场 BGM , AW21季度的连体紧身皮衣也是源自 Gary 曾穿着的外套,并以其名字命名。在 SS22 男装季度中, Owens 被 Led Zeppelin乐队和主唱 Robert Plant 神秘而激烈的美学所影响,描述着一种“优雅的嬉皮氛围”:卷曲的长发,敞开衬衫裸露上身,宽松的喇叭裤。 “我想要一种白色魔法,通往天堂的阶梯(《 Stairway to Heaven 》, Led Zeppelin 经典歌曲),到达神所在的地方(《 Houses of the Holy 》,同上)。穿着白色绸缎的嬉皮士们温柔而深思地践行着他们的享乐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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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的作品

“我会分析自己在前一季做过的东西,然后思考合乎逻辑的下一步做法。我绝不会从零开始。每个系列都是对上一系列的反思和发展。” Owens 一直采用“线性延伸”的方式进行设计,由过去的系列来激发出每个新系列,并且仍然售卖他

早期几乎所有的作品。Owens 最常用的是“剪影设计法”:他会先用面料和纹理创建一个故事,通常会有一个他感兴趣的剪影,譬如往季的Look 、他自己的照片等,以此为底板注入新主题元素,再从平面上的改动(用笔修改剪影或是不同剪影的拼接)到三维上的试身以提升和完善设计。 Tyrone Dylan Susman —Owens 的 新 晋 缪斯,跟他一样留着 长 发 和 注 重 身材 管理 — 是其最佳的“人台模特”。在 SS22 男装季度中, Owens 依然修改剪影:往季外套和短上衣的袖子、前襟和后襟都被抹去,以未染色的棉纱和真丝雪纺制成各个款式的半透明或透明外套,展现出“烟雾”的感觉,既配衬了主题 Fogachine (烟雾机),也展示了其服装衬里的复杂性;窄直角肩、宽垫肩、 Modulor Man 剪影肩换了材质继续出现,包括因去年疫情没能量产的巨骨舌鱼皮料,这源于巴西土著生产的食物副产品; AW21 的上下颠倒穿着毛衣除衣领和衣袖外,被故意织成镂空蜘蛛网状;AW21 的野兽派风格项圈由 Chanel 名下的老牌高级手工坊Goossens 进行代工, Owens 把项圈的轮廓放大并化用为Blazer 类外套的装饰线,增强其线条感……这种熟悉感,便是看过 Owens 多季的观众面对每季不同的夸张造型,总能习惯性接受的原因。在 Owens 看来, “把过去的想法带回来并不是世界上最糟糕的事情。”而事实则是:经由一季季慢慢改动,以往标志性的黑白灰中性色调和宗教形象已不再是主体,将其 5 年前的作品拿来对比当下季度会发现:不知不觉间,品牌在秀场所呈现的视觉形象已经近乎转型。



 图片均为 Rick Owens 2022 春夏男装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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