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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到的色彩 / 看得见的声音

摘要: “在这里,色彩直接影响了心灵。色彩犹如键盘,眼睛好似音锤,心灵仿佛绷满着弦的琴,艺术家就是弹琴的手,他有意识地按动着各个琴键,以激起心灵的有目的的震动。”—瓦西里·康定斯基

提到康定斯基(Wassily Kandinsky,1866 – 1944),我们会想到很多的关键词,诸如:色彩、几何、抽象、跳跃的画面、音乐的律动、点线面之间不和谐的秩序、以具象/抽象形态反复出现的骑士形象……当然还有以他命名的瓦西里椅(Wassily Chair,由其学生马歇尔·布劳耶设计的世界上第一把钢管皮革椅)。康定斯基被认为是抽象艺术的先驱之一;与弗朗兹·马尔克创立“蓝骑士(The Blue Rider)” 艺术团体,虽存在时间不长却影响力深远;在包豪斯任教,同时创作无数,并撰写理论著作《点线面》汇集其教学理念和对绘画形式抽象化的思考。


听得到的色彩 / 看得见的声音

瓦西里·康定斯基,《白色之上II》,1923年,布面油画,105 × 98厘米,1976年由妮娜·康定斯基女士捐赠,蓬皮杜中心,巴黎,法国国家现代艺术博物馆-工业设计


出生于1866年的莫斯科,少年时代的生活赋予了康定斯基诸多的艺术灵感。他十分热爱音乐,也对色彩有异乎寻常的感受力和非凡的记忆力,但却一路走上了法学和经济学的道路,取得博士学位,在大学任教法学。30岁前后,两个重要经历让他放弃法学教职,全身心投入艺术:1896年莫斯科大剧院的瓦格纳Richard Wagner歌剧《罗恩格林》(Lohengrin) 以及莫奈的《干草堆》。前者给其留下了Gesamtkunstwerk (艺术创作的综合:用不同的、综合的艺术形式创作艺术品,包括视觉、听觉、表演等)的印象,使其发现了自身能从视觉上将声音与颜色关联起来的联觉能力—他能如同看见色彩一样清晰地听见色彩;后者的观看过程,康定斯基发现自己并未立即认出绘画的主体,他意识到色彩可以从物体本身解放。


康定斯基毅然离开莫斯科,前往当时的欧洲艺术中心之一慕尼黑开始学习绘画。由此,他的人生轨迹发生转变,艺术史也因此而发生转折。


康定斯基的早期绘画,历经印象主义和新艺术(Art Nouveau)等各个阶段,但都以对色彩的感受为特征,许多受俄罗斯民间传说启发,以叙事的童话性为特点;继而进入对新印象主义的点彩技法的研究,而后又在更加自由奔放的野兽派创作中涉猎了一番,并开始从音乐里寻找新的表达方式。


听得到的色彩 / 看得见的声音

瓦西里·康定斯基,《有红迹的画》,1914年2月25日,布面油画,130 x 130厘米,1976年由妮娜·康定斯基女士捐赠,蓬皮杜中心,巴黎,法国国家现代艺术博物馆-工业设计中心


音乐毫无疑问对康定斯基的走向抽象化有着重要的影响。音乐并不试图表现外部世界,而是反映出人类内心对外部世界或内观的感受和情绪。正如奥地利作曲家勋伯格(Arnold Schönberg)在与康定斯基的通信中所言: “艺术家必须表达自我!必须以直接方式表达!我不认为绘画必须客观。我的信念与此恰恰相反”。在其启发下,康定斯基放弃了对自然形态的模仿,不再参照可见自然中的任何事物,而是通过线条和色彩、空间和律动来表现一种精神上的反应,将感觉更加直接地传达。“我几乎不会多考虑房子或者树木(该是什么样的),只是用我的调色刀在画布上画上彩色的点和线,让它们像我所感知的房屋或者树木那样有力地歌唱。”


康定斯基根据尺寸、完成作品所需要的时间,以及从交响乐中获取的灵感来划分作品系列,并引入音乐中的术语为作品命名:印象、即兴、作曲。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创作跨度近三十年(1910-1939) 的《作曲》(Composition) 系列。这其中包括了在1911年首次听到勋伯格的音乐会之后创作的《作曲 III:音乐会》(1911):占据黄色画面中心位置的是黑色三角形所代表的钢琴,演奏者已然模糊不可辨认,只识得其为蓝色,观众则是五彩。与同年创作的《印象V:公园》并置,可以看到康定斯基标志性的骑士形象与钢琴演奏者形象的重叠:在《印象V:公园》中,隐约可见线条和色块描绘下从左向右策马疾驰的两位骑士,而如果换一个角度,将画面中红色三角形与《作曲 III:音乐会》的黑色三角并置,骑士成为了演奏者,甚至公园长椅上背对画面而坐的情侣也似乎在四手联弹,更不用说画面最右侧向外的那位演奏者。


近期在西岸美术馆开幕的“抽象艺术先驱:康定斯基”的展览中,可以看到这张《印象 V:公园》,展览也展出了作曲系列中的《作曲 IX》(1936),长宽113.5 × 195.0 cm,却是该系列中最小的一幅。该作品构图围绕彩色对角色块展开,黄色、浅蓝色、红色、褚色、橙色和浅绿色相继出现,每一个倾斜的色块中包含了无数图案和符号:源于生物学的图像-胚胎、幼虫、鸟类、无脊椎动图;各式的几何图形-线条、块面……在丰富多样的混沌中,艺术家描绘的仿佛正是孕育生命的宇宙。


听得到的色彩 / 看得见的声音

瓦西里·康定斯基,《歌》,1906年,光面纸板蛋彩,49 x 66厘米,1981年由妮娜·康定斯基女士遗赠,蓬皮杜中心,巴黎,法国国家现代艺术博物馆-工业设计中心


展览借由“初始:技艺研习”、“穆瑙:抽象的突破”、“俄罗斯:间奏岁月”、“包豪斯:理论年代”、“巴黎:成熟时期”五个板块,展现涵盖康定斯基从早年创作,走向抽象到成熟等不同阶段的作品。比较惊喜的是一张俄罗斯艰难间奏岁月期间的小作。康定斯基很少将私人生活在自己的创作中定格,涉及身边具体人物的尤其少。该板块以一张小幅的抽象水彩《致那个声音》(1916)开启,原名《致那个未知的声音》,据悉这是康定斯基画下的妮娜(Nina Andreevskaya,后成为其妻子)的声音。在第一次见面之前,他们通了电话,这是与妮娜的这一次通话的视觉呈现,是两人的小宇宙间擦出的花火。


更多的时候,对康定斯基来说创作一幅作品,就如同创造一个世界,一部宇宙的交响曲。展览中康定斯基自己特别重视的一张作品—《白色之上Ⅱ》(1923)亦有呈现。该作品完成于康定斯基魏玛包豪斯任教的第一年年末,并一直挂在其家中,包括迁移至德绍之后。《白色之上Ⅱ》是康定斯基关于点线面以及基本颜色和形状之间交互方面的研究。构图呈现在完美的方形上,并围绕着两条明显的黑色对角线展开(虽未明说,可以看出是骑士的抽象表达)。在画面中心,一条笔直的对角线与另一条曲折的对角线交叉而过,康定斯基在早期的包豪斯作品中经常使用硬朗的对角线构图,具有锐角的几何图像则像在离心力作用下飞散开来,向四周的白色空间蔓延。画面右侧的棋盘格中和了这种锋利,而右下角的三条直线又强调了画面的走向。整幅作品的颜色丰富,具有强烈的对比性,不同的形状错落有致地存在于白色背景上,试图创造一种新的通用语言。


编辑 杨扬 撰文 陈西安 图片 由西岸美术馆提供 设计 木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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